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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上世紀(jì)70年代中期開始,“搓線”這一門傳統(tǒng)的手工工藝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,緊接著,原來幾乎每家每戶都有的“苧麻園”也隨之消失。原因很簡單,因?yàn)檗r(nóng)村做布鞋的人越來越少了。
上世紀(jì)70年代以前,農(nóng)村人穿的大多都是自制的布鞋。做鞋,得先納鞋底,納鞋底得有線,線得自己搓,用苧麻搓,苧麻得自己種。所以,早年的農(nóng)村,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有自己的“苧麻園”,我家也有。
苧麻纖維的作用很多,小時(shí)候床上掛的蚊帳就是用苧麻纖維編織的夏布所制。家鄉(xiāng)人自古就有種植苧麻的習(xí)慣,但不是用于編織布料,而主要是用來搓線,搓縫補(bǔ)衣服和納鞋底做布鞋的線。
苧麻一年可以收割三茬,頭茬在芒種之前,二茬在立秋之前,三茬的收割期不能超過霜降。小滿一過,苧麻的莖稈由綠色漸漸地變成了褐色,這是成熟的標(biāo)志,到了芒種前后就可以收割了。
收割的季節(jié)到了,挑了一個(gè)好天氣,父親起了個(gè)大早來到“苧麻園”里,把苧麻葉子全摘下來,這是上好的豬飼料。趁這時(shí)間露水未干皮好剝,把苧麻莖稈外面的纖維部分剝落,扎成幾個(gè)小捆。回到家,放入早已準(zhǔn)備好的大木盆里,用石塊壓著,盛滿水。到了中午時(shí)分,便好開始給纖維刮皮了。
刮皮有專用的工具“苧麻刀”。刮皮之前,把浸泡在水里的苧麻撈起來,再把水抖落干了,稍晾一下,便好開刮了。刮的時(shí)候,先在大腿上墊上一塊舊布片,然后取一片苧麻纖維放在布片之上,表面朝上,一刀一刀慢慢地把纖維的表皮刮干凈,便露出了白色的纖維,爾后晾曬干了,貯藏待用。
農(nóng)閑的時(shí)候,母親便會抽幾天時(shí)間把這線給搓好了,以備下半年做鞋用。線分兩類,納鞋底的線粗,叫“大布線”,縫補(bǔ)衣服的線細(xì),叫“小布線”。大布線有大布線的搓法,小布線有小布線的搓法。搓線之前,把干燥的苧麻給浸透了,掰成細(xì)絲,大腿上放一片專用的瓦片就可開始搓線了。因?yàn)榧亦l(xiāng)的方言把瓦片叫做“青”,所以這種專用的搓線瓦片叫做“搓線青”。“搓線青”和其它瓦片一樣,也是用粘土燒制,但比普通瓦片厚實(shí)、略長,弧度也小點(diǎn),上面還刻有條紋,以防搓線時(shí)打滑。搓線時(shí),只要把“搓線瓦”像馬鞍一樣扣在大腿上就可以開始了。
搓“大布線”的工藝相對簡單些,只要把掰好的苧麻纖維搓成一庹來長的線便可。搓“小布線”的工藝相對要復(fù)雜一點(diǎn),事先得把苧麻纖維一根連一根地捻接起來,然后像卷毛線一樣地卷成一個(gè)比拳頭還大的線團(tuán),這個(gè)過程稱之為“織繭”,到搓線的時(shí)候,按需要的長度剪斷即可?!靶〔季€”長短沒個(gè)定數(shù),比“大布線”略短,一般不足一庹。
線搓好以后,串成半斤左右為一束,挑一好天氣,放入鍋內(nèi),加水,加豆殼灰(黃豆秸稈燒的灰),為增白,還需加一撮石灰,石灰不能多,多了爛線。水燒開后中火煮2~3個(gè)小時(shí)左右,趁熱拿到溪埠頭上去搗捶,要是等冷了再捶,就漂不白了。就這樣,邊捶邊漂,邊漂邊捶,越捶越白,直到把線捶到雪白為止。然后趕著太陽晾曬,干透以后放入箱子里好生保管,別讓它發(fā)霉了,這可是供一家老小縫縫補(bǔ)補(bǔ)、鞋頭襪腳用的寶貝喲。(余書旗)
千島湖新聞網(wǎng) 編輯:徐麗 徐滿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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